2008年11月17日

寂寞的證據

【家電】

冬季來時,沒有人共享被窩的溫度,用吹風機烘乾烘暖溼冷的被窩,才能鑽上床。

午夜時分,常常想要吃碗熱騰騰的泡麵,於是買了小巧袖珍版的大同紀念鍋,因為這樣的份量剛好夠。

手機不小心開到靜音模式,好幾天才想起來,卻連一通未接來電也沒有。

走了一個謀財的,來了一個害命的!


誰是謀財的,不需要我來介紹。

害命的,當然就是現在的政府。雖然說全世界經濟熙熙攘攘走向衰退,但是台灣政府的經濟政策真的比其他政府更爛,從現在不知在哪裡壓箱底的愛台建設,到徒勞無功的護盤措施,都顯示了政府的無能;雖然大家都說政策是要一段時間才能顯現成效,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現在的政策,在未來一年裡,所顯現的成效應該還是讓人搖頭居多。

以近來端上檯面的消費券為例,其實,這是一直在討論的退稅的改良版本。畢竟,以台灣人民的消費型態,如果直接退稅,應該大部分被人民儲蓄起來,因此沒有太大用途。其實,這也是台灣人民普遍不守法惹的禍。因為最好的刺激經濟的方式,是鼓勵某些類型的消費,年底的時候,消費者可以用某些發票來報稅,直接扣抵稅金。但是你我可以想見,到時候假發票一堆,達不到刺激經濟的效果。

所以最有效的方式,是限定少數幾十家不會做假的知名賣場,但是可想而知,素來希望人民認為他潔身自愛的馬先生,是不會這樣做的。

於是採取的方式,是印製消費券,或是使用消費儲值卡,兩者都會增加額外的發行成本,但是適用的商家是所有有發票的營利事業。於是可以想見,最後的結果是,很多人可以用消費券來換取現金,反正有發票的公司,本來就不乏開假發票的,這種狀況一傳十,十傳百,最後消費券還是沒有刺激經濟的效果。

這是因為馬團隊高高在上,實在不懂一般人在想什麼!

普通時候也就算了,現在是經濟的非常時期,這些無效的經濟政策,只會讓大家擔心的事越來越可能成為現實,許多企業將很難度過這個將來的年關,許多人可能會因此失業,其中會做出傻事的人恐怕會越來越多,導致台灣在2009年將出現一個明星產業–殯葬業。

誰說不是走了一個謀財的,來了一個害命的?我們來賭賭看,明年自殺的人數會不會創新高。
【圖:自立晚報2006/09/08】

那是他家事!不是我家事?

小孩就讀一所明星小學。誠如眾所周知,現在的小朋友很早熟,小小年紀就談論誰喜歡誰,其中一個小女生看來對我的小孩頗有意思。有一天,小女孩的母親對我的小孩的媽說:「喜歡你們家小孩也不錯,他的父親看起來挺有出息。」

「他父親?他父親從來沒有出現在學校,你認識他嗎?」

「我是用學校附有家長姓名的通訊錄去Google的。」

於是我就多了一個任務,負責在網路上Google所有小孩父母親的姓名,看看他們是何方神聖。

我對這個任務相當排斥,於是馬上表態︰「需要Google才知道的,實在不算有家世。」所謂家世,是你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能想到父執輩的名字,例如陳水扁的父親的名字,如果不上網查,還真想不出來,這就是沒家世,等到陳致中,聽到他的名字,就知道父親是誰,這就是有家世。當然也有令人悲傷的故事,有些人有家世,家裡也有事,像是一聽到小哈利,就知道父母是誰,大家也知道最近發生什麼事。

「例如孔德成,我們知道他是孔子的七十七世孫,所以有很長的家世,像是連勝文,由連橫、連震東、連戰到連勝文,算是近代連莊最久的家世。」我絮絮叨叨的說,反正就是不想做這種無聊的事。

「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家世,所以才要為下一代創造家世。」典型的台北媽媽還是不放棄。

「那是他家世(事)!不是我家世(事)!」我忿忿的走回書房,乖巧的打開電腦。

我展現了服從的本色,但是我的小孩從來不服從,畢竟他才六歲,只是這所明星小學附設幼稚園的學生。

這一切,會不會早了點?

2008年11月15日

兩場婚禮之間

下午四點,中午開始的婚禮才剛結束,台灣的婚禮漫長且單調,如果不抬頭實在難以判斷是誰的婚禮,難怪有人走錯筵席包錯紅包。

偏偏又不能早走,因為我是來致詞的,這叫什麼來著,看看胸口別著的名牌,嗯!介紹人。意義跟目的就在於,讓賓客知道快要準備開動了。不對,有的時候是已經可以開動了,慢慢吃,別噎著,用你的咀嚼聲和笑談聲,把那傢伙趕下來吧!

今天可巧,中午晚上連續有兩攤喜宴都要擔任致詞的工作,剛剛的是生平第六場,一點都沒有六六大順,反而被上菜秀的熊熊火焰燒灼了我的右手,所以現在只能用左手笨拙的從我西裝左上方的口袋中掏出下一場的禮金,還有一張新人為我準備的致詞稿。

其實對於晚上的這場婚禮,我還蠻期待的,畢竟這是第一次我在與新郎、新娘都熟識的情況下致詞,因為兩方都是我現在的公司,以前的同事,待會一定要虧一虧他們在工作及婚姻中都找到了好的歸宿。

攤開致詞稿一看,奇怪!是不是搞錯人了,致詞稿的內容怎麼好像搞錯人了!原來這是美化版,明明在辦公室眉來眼去,卻說成男的含蓄女的嬌羞,經多次撮合才發現彼此的好。真是!不記得當年根本不認識我的證婚人說了我什麼,但是確定根本沒人在聽。既然沒人在聽,我決定這樣開始「各位來賓大家好,很高興今天能夠擔任介紹人的工作,雙方家長可以放心,這是我第七次擔任介紹人的工作,前六對都已經有了小Baby,其中第六對就是我今天下午證婚的,所以有了我的加持,保證他們馬上為你們增添孫輩,同時我要祝福這對佳偶婚後心理健康,身體快樂…」

反正沒人在聽,不是嗎?我開心的朝下一場婚禮走去。

與直覺相違(二)台灣金融機構的悲慘宿命


兩岸甜蜜交流的另一個假設是:台灣的金融機構將因此得益,從而在大陸大展身手。

錯,如果早幾年還有可能,現在沒有機會了,如果我的印象沒錯,五六年前中國民生銀行的市值還是台灣中國信託銀行的三分之一,但是現在是三倍不止。(我承認所提供的數字不精確,請金管會不要因為我拙劣的記憶力而罰我停權一個月,畢竟馬政府的政見不準確,也沒有因此停權一個月。)

兩岸金融監理的備忘錄(MOU, Memo of Understanding)一直是陳雲林來台期間的焦點,雖然後來不了了之,但是以馬政府對兩岸交流的執著,這張成績單遲早有一天會發下來的。明顯深綠的金融界老前輩在自由時報上表示「銀行登陸後,不出幾年,登陸的台商財團銀行將獲得北京或明或暗的加持,分行數及資產規模均將超越在台灣的母行。未來在中國對台商授信的增加,也將減少對國內企業的放款,或提高授信條件。影響所及台灣企業融資將更受阻,國內投資減少、消費不振、百業蕭條;不出幾年又將面臨一場呆帳引起的金融風暴,經濟更加沈淪。」

我覺得他倒是過慮了!(或是過綠了!)台灣的金融機構到大陸,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原因很簡單,因為兩岸就算簽訂MOU,還是站在不平等的基礎上,台灣的銀行到大陸,需要三五年才能承作人民幣業務,但是大陸的銀行一來馬上就可以從事台幣的業務,所以對因為兩岸更緊密的經貿安排,而同時需要使用台幣及人民幣的客戶,選擇中國的銀行是很自然的安排,台灣的金融機構有什麼能力競爭。

同時由於中國銀行的價值早就是台灣銀行的價值的數十倍,同時由於在中國政府的溫暖羽翼保護下,在國際資本市場早就領先台灣的銀行及證券業,金融業的另一個商機,兩岸企業的互相掛牌,看起來也是中國的金融業會拿到較多好處。

有人說台灣金融業的優勢在於人才窖藏充足,因此將來在金融業交流下,可以有較大發揮空間,說這種話的人絕對沒有國際金融市場的經驗,中國金融業的人才板凳深度遠勝於台灣,雖然少數業務如信用卡比較沒有經驗,挖幾個人來就差不多了。長久來說,兩岸的金融交流,對台灣的金融人才打擊更大,因為中國的金融人才,不但學習快,而且狠,工作狠,鬥爭也狠,大家可以睜大眼睛仔細瞧瞧。

所以推理過程和黃天麟雖然有所不同,但是結論類似,兩岸金融市場的交流,恐怕並不是充滿玫瑰和花朵的浪漫愛情劇,而是充滿了血滴與刀光的戰爭大戲,輸家也已經不小心曝光-台灣的金融業和金融從業人員。

【圖:經濟日報-上海浦東金融區一景】

2008年11月13日

兩場葬禮之間

妳我相同年紀
十一年前最後一次相聚年方廿七
微冷薄暮竟依傍在此羊腸巷弄裏
機緣是今晨破曉時分的一場葬禮
半日絮聒足夠追捕遙遠的共同記憶
卻難以縫綴起十餘年的距離
不言及逝去的靈魂隱約是種默契
選擇送妳返家的路途也盡量避免往日的熟悉
向東 往西
繞過遮蔽視線的最後一個弧彎
還是瞥見久已不識的回憶
忍不住脫口而出「妳還待在原來的棲息地」
換回一句「但你這羽候鳥已不再遷徙」
雨若冰針悄然落起
預告來月將是冬季
擁別時窺見妳阡陌縱橫的額際
已然如我
終究忘了預約下次重聚
想來也沒關係
因著妳我都明白
下一場次故舊的葬禮
不會遙遙無期

2008年11月12日

理想的葬禮

【圖:電影Death at a Funeral】

說來感傷,最近參加了許多葬禮。各種年齡都有,各種儀式都有,我總是懷抱著肅穆的心情,沉靜的說再見,越來越明瞭人一出生,就是開始為死亡的那一天倒數計時,只是不知道沙漏中還剩多少光陰,肯定是越來越少。

要是有一天我故去,我要選擇怎麼樣的葬禮呢?我只希望我的朋友們來為我祝禱,分享輓辭(Eulogy)。我會邀請生命中最常跟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伴侶和朋友,捉捕我們的醉夢,我會邀請最常廝混在一起的狐群狗黨,追憶我們的無賴。還有我會先準備好我自己的部份,誠實的面對過去的輕浮與荒唐。

哀傷與肅穆不會是葬禮的基調,某某與某某將在會場發現他們同時識得我而莞然一笑,聽著輓辭追悼的逝者全然不似自己所認識的人而屏息偷笑,想起這不正經到連婚禮都幾乎逃掉的傢伙終於要面臨生命中最嚴肅的時刻而忍不住放聲大笑。

理想的葬禮最好在早上,這樣眾人有機會多聊上幾個小時,畢竟葬禮和婚禮是故舊碰面的理想時地。理想的葬禮最好在中午,亮晃晃的陽光可以沖淡僅有的一點哀傷。理想的葬禮最好在下午,慵慵懶懶的氛圍不就是悄悄離去的人喜歡的純粹紐奧爾良爵士樂,用的樂器是再精準不過的薩克斯風。理想的葬禮最好在晚上,最先遠去的人留下他的軀體在地面,卻幻化成星辰在天際微笑。

於是當別人憧憬著浪漫的婚禮時,我卻懷想著理想的葬禮,於是我邀請了多年未見,但是在我生命中卻舉足輕重的老友,她卻回答「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出席你的喪禮,更別說致輓詞了;我覺得喪禮是為生者而舉行的,和一群陌生人一起懷念你,對我而言沒有意義。在你真要離開世上之前,告訴我,我要在最後的時候看看你,和你說說話。而我最希望的,是在將來回到天家時,見到喜樂而無憂的你。」

理想的葬禮突然幻滅成泡影。她是對的,原來我要的從來也不是葬禮。

2008年11月11日

午夜時分的電話

被遺忘很久的,還有午夜時分的電話。

曾經有段時間,多久以前也記不住了。每天接近午夜時,在萬籟俱寂中,會透過電話線和朋友分享心事,冬天冷的受不了,其實是躲在被窩裡邊說邊發抖,夏天的夜晚,旁邊的電風扇還在拼命搖頭,電話中朋友的話語卻彷彿沁涼如水。

曾經在那樣的午夜說話的,有男女朋友,有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異性朋友,還有姐妹淘、哥兒們,到底曾經說過什麼已經不復記憶,依稀還記得是哪些人,但是那些曾經以為重要的人、重要的話,都已經不在身邊,現在陪伴在身邊的人,記憶拼圖中,都找不到共享午夜電話的那一塊。

到底都說過什麼呢?費心思索,只記得某一夜從前晚十點說到次日破曉,終於耐不住倦意,昏睡了過去,電話那頭傳來「你是不是睡著了?」的話語,愕然醒轉過來,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卻不是電話那頭對話的人,而是一個藏在自己心中,卻從來沒有通過電話的人。漫漶的記憶只幫忙記起這片段的故事,那時和此時都都是一身冷汗,證明了不是現在才遺忘,原來早在那個時候,我也只是跟自己的心情對話。

所以說過什麼,又遺忘什麼,誰會記得?誰又能確定記憶不是只是美好的編織?午夜時分的電話,常常本來就只是獨白。

2008年11月10日

信.寫信.信的內容

搬到新居已經兩三年了,從來沒有收過朋友寄來的信,連一張明信片也沒有。當然現在搬家完已經不會再通知朋友新的地址,因為沒有人寫信。不只是沒人寫信給上校,沒有人寫信給任何人。

於是當我啟程展開一段迢遙的旅程之前,朋友提到她喜歡收到天涯海角寄來的明信片,我也愣了一下,那是十年前的習慣吧,現在還有這樣的老靈魂嗎?

於是我在每個停駐下來的片刻,尋找最適合貼在明信片上的郵票,也在腦海裏尋找最適合寫下的內容。算是失物招領,把多年前遺忘的習慣找回來。我甚至還多寫了幾封長信,算是向這幾年來從來沒有費心找過的失物賠罪。

回國之後,收到信和明信片的朋友,有打電話來聊聊的,有用簡訊來謝謝的,也有根本忘記的,就是沒有回信來應酬的。記得說聲謝謝的,都說「你的字好漂亮」。我驀然想起要問:「我寫了什麼?」回答是:「不記得了,信不在身邊。」

除了信和寫信的習慣,一起在失物招領處裏被遺忘已久的,還有信的內容。為了記得,承諾自己下次背起背包流浪時,還要記得寫封信給返家後的自己。也承諾獨自準備豐盛的晚筵,和自己的影子共享。

明信片


【講義雜誌2008年9月號 文/李明璁 圖/出色創意—南君】

一開始,我們會寫明信片,寄給某個在遠方的親友。

無論是從旅途寄回故鄉,或從自家寄往異鄉,明信片多半是揮手召喚的姿態:「真希望此時你也在此啊」。它明快呈現當下,我們有多渴望立即壓縮空間、天涯咫尺;然而它跨越這遙遠距離的速度,卻是好整以暇地緩慢。

相較於電話、簡訊和網路這些即時連線、同步傳達的媒介物,明信片倒像是博物館裏的懷舊玩意,幾乎沒了實質功能。在這Email年代,信箱裏會出現的多半是帳單、宣傳DM或任何與工作相關的文書。單純只為了想念、分享和問候的明信片,如此罕見而珍貴。

於是抵達的明信片,總會被好好安置:貼起來,壓桌上或收藏起來。因為它無所求也無所用,反倒就有趣味也有感動。就算再不浪漫的人,也難以否認收到時的幸福感。是啊,手機掛斷、MSN下線,再多的共感轉瞬逸失;但明信片,慢了十萬八千里的明信片,卻能投射更持久的想像。
於是,我們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旅途中,寫明信片給返家後的自己。

明信片如此輕盈,是旅行中最沒有負擔的紀念品,但它承載的東西卻可能頗有重量。像只小杓子般,它輕輕舀起了一匙沈甸甸的城市歷史,以便讓我們吞進自己的記憶之海。明信片上原有的圖,和你所填上的字,都是一次精巧的取樣、一輪機遇的對話或一個呼吸的註腳。

法國思想家de Certeau曾言,正如語言必須被述說,其意義才成立;城市之所以為城市,關鍵不在於它的空間構築,而是因人們反覆行走其中。異國之都的行腳修辭被放進了明信片,明信片則把書寫者嵌入了城市。十幾平方公分的空間,是旅人與城市相互繁殖記憶的私密領地。

然而明信片不只是記錄旅行的客體,做為一個主體它也經歷了自己的旅行。

起點,是大量複製的印刷工廠或平凡無奇的觀光賣場,然後在咖啡館、在火車上、在午後陽光或靜夜冬雪中,被一筆一畫地書寫;慎重貼上郵票確認地址,它進入信箱又被取出;蓋上城市名字的印記,以及只此一次無法回頭的時間,它前往機場;飄洋過海,風吹日曬,它不疾不徐地移動。最後才在接近遺忘的邊緣,抵達我們。

明信片沒有信封,缺乏任何保護,所以它註定要磨損、凹摺、甚至髒污,但這卻不損其生命光澤。比如郵戳,宛如永恆的臨別之吻;而風霜雨露則銘刻了它浪遊的痕跡。這是種波西米亞式的情懷,它無視精準的時間控管(有時不知為何得隔了好久才會收到)、也缺乏「有何效用」的理性計算。

循著如此詩意的聯想,我不禁憶起日本朋友史生,和他的明信片。

二○○一年新春,史生回老家時,收到一張自己完全不記得的明信片,上頭畫了個年輕人,騎著重型機車要環遊世界。那是一九八五年他十六歲時,在萬國博覽會現場透過「時空膠囊」所寄出的,主題是:與未來自己的約定。當時,已三十三歲的他,每天別無選擇早出晚歸地,為一家知名企業賣命。

這張樸素作夢的明信片,對他而言既像嘲諷更是提醒:自己的人生該當如何、理想的追尋有何意義?隔年,他毅然辭掉了工作,以極為儉樸刻苦的預算,完成十七個月的環球之旅,履行自己青春的承諾。

某天,我也收到了史生在旅途中寄來的明信片,相當開心且感動。然而那當時,我正處於人生最不安與掙扎的狀態;我多麼希望,就當我一時忘了,未來的不久,我也會收到年少時寄給自己的美好約定,以一張認真塗鴉的明信片。

降息到底有沒有用?


【圖:聯合新聞網】

橡皮筋拉太緊就斷掉了,鬆開之後就不是原來的橡皮筋了。

台灣的中央銀行在45天內4度降息,但是在亞股普遍收紅的情況下,台股還是小黑收場,引發了降息到底有沒有用的探討。

央行總裁彭淮南祭出少見的連續降息,同時挾著Global Finance年度全球央行總裁評比連續四年得「A」的佳績,可能沒有人敢批評他的政策。

其實彭淮南的好成績,應該來自於對於台幣匯率的緊緊操控,出身外匯局的他,這幾年來對於台幣匯率的影響力巨大到超過央行總裁的權限,對匯率的操控可以精確到小數點後第三位,但也因此穩定了匯率,但是對於國內的經濟狀況,彭淮南是否很了解,恐怕是要打個問號的,畢竟這幾年台灣的經濟,也看不出曾受惠於央行的貨幣政策。

一般而言,對於降息,看法是會釋出更多的資金,並且期望資金能夠被拿來投資,或者由銀行借給企業,達成刺激經濟成長的效果,升息剛好相反,央行可以回收多餘的資金,紓解通貨膨脹的壓力。

於是台灣的央行在六月因為擔心通貨膨脹,採取的升息的動作,不到三個月,國際經濟局勢和彭淮南想的完全不一樣,於是又採取降息的措施。前者是有效的政策,但是造成了傷害,後者是無效的政策,對市場不痛不癢。

為什麼?因為央行回收資金,自然會讓在股市及其他投資領域的錢,面臨回收,於是台灣股市產生了「彭淮南缺口」,但是降息釋出資金,錢可能停在投資人或是銀行的口袋,等待時機再進場,對於經濟,短期是沒有太大幫助的。喜歡侃侃而談經濟理論的彭淮南教授,這次因為今年六月的劇烈升息措施,可能要帶著「彭淮南缺口」的遺憾罵名,度過這次經濟危機。

所以金融海嘯席捲而來之前不到80天,彭淮南不只將重貼現率、擔保放款融通利率以及短期融通利率分別都分別調升半碼外,還罕見的調升存款準備率1.25個百分點,這是1989年以來的第一次,宣示抗通膨的意味濃厚,回收了金融體系大量資金,對於經濟冷卻的影響力十足,彭淮南對於經濟局勢判斷的誤差之大,只有回家玩橡皮筋才可以領悟到:橡皮筋拉太緊就斷掉了,鬆開之後就不是原來的橡皮筋了。太緊的經濟政策是化學反應,是不可逆的。

2008年11月9日

晴空亂流

晴空亂流。就在幾秒之間,飛機忽然下降了數千呎的高度,飛機在曼谷機場的滑行道徐徐停下,周圍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身旁看起來骨折的、流血的,紛紛被送上救護車,我在暗自慶幸自己沒事的同時,還是急忙趕赴轉乘的下一航班。

晴空亂流。就在坐穩在自己的位子上,驚魂甫定的同時,才驀然想起,剛剛的晴空亂流,雖然沒傷了我。生活中的晴空亂流,卻讓我的生命陡然下降了數千呎。不知道何時,突然有人鑽進了我的心的角落,從此之後,就是不停的想念,不斷的試圖遺忘,然後就是想起跟想要忘記的輪迴。她的擁抱,是讓我停止下降的惟一良藥,但是這帖良藥,一個月都遇不上一次。

看到她幾莖秀髮垂落額際,忍不住想要幫她撥開,撥開後看見額前的傷痕,忍不住想要親吻,然後問明傷痕的來歷。於是生活就遇到晴空亂流,忍不住下降了幾千呎。

與直覺相違(一)台灣之翼難以展翅

有許多政策,在實施之前都做了完善的分析與規劃,但是最後的結果卻大出意料之外。例如北宜高,在興建過程中,一般人只注意到施工過程萬般坎坷,一再延宕,對於北宜高完工後的美麗新世界卻從不懷疑,認為宜蘭的地位將如旭日東昇,取代基隆和桃園,成為台北最重要的衛星城市,商業和觀光發展不可限量。

如今北宜高全線通車約兩年半,大家都心知肚明:北宜高對宜蘭經濟弊多於利,由於交通過於方便,因此遊客把兩天一夜的行程縮減為當日來回,對於觀光業的反而是打擊,若干在宜蘭購地自住的城市鄉巴佬,卻造成灌溉系統的嚴重污染。

如今看來兩岸直航也是一種與直覺相違的悖論(Paradox)。

原本國內輿論對兩岸直航一片叫好之聲,在巨大聲浪的背後,卻忽略了嚴謹的分析其實顯示直航對台灣的航空公司其實未必有利。
根據評等機構惠譽的分析,直航之後,除了貨運之外,每年大約200萬往返兩岸的乘客將轉移至新航線,主要是因為來往中國中部與北部地區的飛行時間會顯著減少。然而,除了影響國泰航空每週101班與港龍航空每週63班的台港航線服務,新協議也會衝擊到中華航空與長榮航空的現有業務,因為二者之台港航線目前每週分別飛航128與53班次,所謂直航商機,只是左口袋轉到右口袋而已,其實可能只是差別不大的小利多。

更慘的是,其實原先台灣航空業飛航歐美的航班,也在中國的航空公司可能提供的轉乘航線競爭之下,可能面臨嚴重打擊,這類台北飛上海再轉歐美的航線,由於上海飛歐美的需求量原本即較台北直飛歐美為大,再加上上海較目前航空公司普遍使用的轉乘輻軸點(Hub)東京或曼谷等地距離近,將使台灣的航空業可能只剩亞洲線的利益,而將越洋商機拱手讓給大陸的航空公司。屆時台灣飛歐美的旅客,如果是由企業贊助的商務旅程,可能由香港轉機,因為機票雖然較貴,但是由公司支付,如果是個人的旅遊,對於價格較敏感,可能就經由上海轉機,因此除非台灣的航空公司能夠取得中國主要都市飛航歐美的航權,否則直航對台灣的航空業,可能從小利多轉為大利空。

2008年11月7日

從周圍的人發現自己的蒼老

每天每天過日子,每天每天照鏡子,或許是差別太微小,或許是沒法以數字來衡量,發現過自己胖了,發現過自己倦了,就是沒發現自己的蒼老。

直到那一天,和另一半激烈的爭吵,發現她淚痕乾了後不再平滑的皮膚,竟然佈滿了皺紋。直到那一天,回去探看久未見的老父,發現他忘卻的是比你還多。

於是我們從周圍的人,才發現自己的蒼老。

忽然有一天,在街頭遇見十多年未見的大學同學,警覺他的世故和成熟,或是發現隔壁巷子的小學同學,蒼蒼白髮竟已謝頂,抱著五歲的小孩竟如祖孫。忽然有一天,新進同事的年紀比你大上一輪,而你覺得她身上每個細胞雀躍的與你打招呼。

從而我們從周圍的人,發現自己的蒼老。

而等了很久沒出現的那個以捷才著名的作家的新作品,和少年時代玉女紅星演起媽媽,都不如那個以正直不阿聞名的政治人物晚節不保來得令人錯愕。

終於從我們識而不見的人身上,也發現了自己的蒼老,同時在與周圍的人交換相同的感慨時,驗證了彼此的蒼老。

2008年11月6日

抓猴子


金融風暴股市動盪造成股民人心惶惶,許多人回頭尋找古老的智慧,希望能夠解釋這種混亂的根源,於是在網路上出現了關於「猴市」的古老比喻,這幾乎是所有美國商學院學生都聽過的比喻。對了,故事的發生還是「很久很久以前」,表示古老的教訓永遠被遺忘,然後被憶起,然後再被遺忘。

很久很久以前,有名男子突然出現在一座村莊,鄭重其事的向村民宣布,他將以每隻10元的價錢購買猴子。村民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猴子,於是他們步入森林中,開始抓猴子。

該名陌生男子花了每隻10元的代價,買了數以千計的猴子,猴子數量開始減少,村民們覺得付出和收穫不成正比,於是不再有動力抓猴子了。

這名男子隨後宣布,每隻猴子的價格調高為20美元。這又讓村民們重新開始熱衷抓猴子。但是好景不常,猴子的數量大為減少,要抓一隻猴子難度越來越高,因此人們開始回到自己的農場,淡忘了抓猴子這件事。

隨後價格增加到每隻25美元,但是此時猴子的供應變得更稀少,要見到一隻猴子比登天還難,更別談抓猴子了。

該名男子隨即宣布,現在每隻猴子他出價50美元!然而從這時候他要進城裡辦些事,他的助手將代表他繼續收購猴子。

這位男子離開後,助理告訴村民:「看看我老闆買來放在大籠子裡的這些猴子,我每隻用35美元賣給你們,等我老闆從城裡回來,你們可以將它們每隻50美元賣給他。」

村民東湊西湊所有的積蓄,買下了全部的猴子。 從此,他們再也沒有見到這個老闆和他的助理。 村子裡又再次變成到處都是猴子的地方。

現在你應該充分了解︰股票市場是如何運作的了。

故事的教訓就是︰股票就像猴子,金融風暴之後一張都沒減少,但是大家的錢變少了。

另一個教訓就是:股票就像猴子,在別人的手中或是籠子裡,總是感覺比較值錢。

Once upon a time in a village, a man appeared and announced to the villagers that he would buy monkeys for $10 each.

The villagers seeing that there were many monkeys around, went out to the forest, and started catching them.

The man bought thousands at $10 and as supply started to diminish, the villagers stopped their effort. He further announced that he would now buy at $20.

This renewed the efforts of the villagers and they started catching monkeys again.

Soon the supply diminished even further and people started going back to their farms.

The offer increased to $25 each and the supply of monkeys became so little that it was an effort to even see a monkey, let alone catch it!

The man now announced that he would buy monkeys at $50!

However, since he had to go to the city on some business, his assistant would now buy on his behalf.

In the absence of the man, the assistant told the villagers. “Look at all these monkeys in the big cage that the man has collected. I will sell them to you at $35 and when the man returns from the city, you can sell them to him for $50 each.”

The villagers rounded up with all their savings and bought all the monkeys.Then they never saw the man nor his assistant ever again, only monkeys everywhere!Now you have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how the stock mark

不要做食人族!

蕭條的陰影籠罩全球,所有的專家都預測失業率將會上升,對於仰人鼻息的上班族最為痛苦,常常必須擔心是否下一個是自己。到底誰會是先被裁掉的人,聽聽下面的故事!

在美國,僱用少數族裔員工需達一定比例,因此某家大型金融機構決定雇用兩個食人族的員工。

公司的人事副總知道食人族的壞習慣,於是事先撂下警告:「吃人可以,但是不要吃公司的人,如果你們膽敢在公司裏吃掉任何一個人,我馬上炒你們魷魚!」兩個失業已久的食人族為了這份工作,陽奉陰違的答應了下來,表示絕不會在公司裏吃人。

三個月過去了。公司看起來沒有什麼大事,但是突然有一天,總經理發現辦公室越來越髒,一查之下,發現負責打掃公司衛生的清潔工不見了。想也知道這是食人族幹的好事,人事副總非常氣憤,找來兩個食人族痛罵一頓,當場解雇。兩個食人族無奈的朝公司大門踱步而出,其中一個忍不住對另一個抱怨起來:「我一直警告你不要吃有在做事的人,你就是不聽!我們三個月來每天吃一個副總經理,根本沒人發現。昨天吃了第一個清潔工,他們馬上就發現了!」

或許這個故事會讓大家興奮的以為,自己是最不可能被裁員的人選,畢竟所有的上班族都以為自己是最認真工作的人,而同事都不如自己努力工作。其實做事與否,不會是裁員的依據;這個故事真正給我們的教訓是,會不會裁員的關鍵在於:誰是做決定的人,在這個例子中,是人事副總經理。所以,不要做食人族,違反關鍵人物的指令,其他非關鍵人物就算了吧,吃掉也無所謂。

2008年11月5日

人來了,錢也來了,影響也來了!

海協會陳雲林一行來台,當然引起萬般矚目,但是這趟訪問,只是一場秀,所有的決定,都不是在這場秀中決定的,真正的意義,只在人下飛機踏上台灣的土地。

這段時間跟兩岸關係真正最重要的發展,其實是旺旺集團蔡衍明拿下三中-中視、中天和中國時報。向來和媒體經營沒有牽扯的旺旺集團怎麼會突然對無線電視、有線電視和平面及網路報紙產生興趣,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其實說穿了,台灣已經在中國的控制之下,原本要搶下經營權的「肥佬黎」黎智英,被對岸視為反對中國集權統治的麻煩人物之一,台灣政府也就順水推舟,以黎智英形象問題來挑毛病,最後經營權落在中國政府可以接受的人選身上。

誰是中國政府可以接受的人選?第一要有錢,有錢才能解釋為何出手闊綽?才能用資本主義的幌子來解釋這只是商業決策。第二是身家性命必須在中國政府的掌握之下,因此幾乎全仰賴中國市場賺錢的旺旺集團、康師傅和寶成集團,看起來是最好的選擇,這就像太子在他國做人質一樣,只能乖乖聽話當人頭,不管錢是旺旺自己出的,還是陸資,最具影響力的人顯然是中國政府。

政府對媒體的影響,不論是媒體經營者自願,像是台灣的自由時報對李登輝及民進黨政府特別友善,還是半逼半自願,像是老三台及聯合報與國民黨政府相依相偎,早已為人詬病許久,但是無論如何,畢竟還是這片土地上的政府,過份雖過份,還沒有太超過到人神共憤的地步。當旺旺集團掌控三中之後,無疑將是海峽對岸的政府對這三家媒體的影響最大,這種媒體和他國政府眉來眼去的現象,值得觀察,值得深思。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中天電視】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上個星期,有幾位同事出差到北京,想抽個空到居庸關長城一遊,於是依照旅遊指南的說明,找到了標誌著「居庸關」的公交車,沒想到一覺醒來,居然身在名為「居庸關」的商城還是土產店,結果連長城也沒看到就打道回北京,原來那輛車只是長得像公交車,用大陸版的翻譯,就是公交車的「克隆」啦!

回到辦公室,自然成為眾人的笑柄,不是早說過︰「中國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騙子是真的!」真的假的!先確定告訴你這句話的不是大陸人。還是不信,請上網搜尋「十億人民九億騙」,至少超過一萬筆,下一句不是「還有一億在訓練」,就是「還有一億正想騙」。

曾經在上海工作過數年,有一位美國同事嗜飲可樂,在上海的某間「可的」超商買了罐可樂,喝一喝覺得味道不對,於是打電話到「可的」超商抱怨他們賣的是假貨,「可的」的服務人員正經八百的回答:「我們決不賣假貨」,一問這間「可的」超商的地址,發現總公司不知道這件分店的存在,沒話說,雖然不能確定可樂是真的假的,但是毫無疑問這間超商是真的「假的」!

所以是不是有人正在狐疑,這次來的陳雲林,到底是真的本尊,還是有可能陳雲林畏懼肢體衝突,找個人來代替?

其實商業的銷售行為,常常被質疑為欺騙,誇大其實的有之,投機取巧的更不少,藉由魚目混珠的方式來銷售,更是永垂不朽的伎倆,其實許多行銷活動,多半在誇飾產品的優點,同時淡化產品的弱點。經過行銷活動刺激而購買的消費者,通常都會有若干的失落感,原因在於某些部份,總是和原先說的不一樣,但是做到和原先說的完全不一樣,也只有這種「真的假的!」才做得到,不過這樣說可能也太超過了,畢竟商城的名字也相同,也算是到居庸關一遊!並沒有完全不一樣。

2008年11月4日

汽車牌照是經濟領先指標?

如果走在台北街頭時,稍微注意一下來往車輛的車牌號碼,你會發現大部分汽車的車牌號碼是由兩個英文字母以及四個數字組成。如果你慢慢養成注意車牌號碼的習慣,你會發現,兩個英文字母相同的車牌號碼越來越多。

什麼是兩個英文字母相同的車牌號碼?其實就是租賃車,包括旅行用的租賃車,也包括企業租用給高級主管的座車。看起來旅行的人口並沒有大幅增加,經濟不景氣,高級主管座車的需求應該也不會大量增加,為什麼租賃車會越來越多?

其實這一波增加的租賃車,其實是一般個人本來要買車的,最後決定用租的。為什麼?因為不確定未來經濟景氣如何,到底是否能負擔的起未來五到十年養車的成本,因此決定用租車比較划算;或者是不能確定未來幾年內是否會常住在台灣。因此當台灣的汽車銷售市場從每年4000億滑落到2000億時,跟汽車有關的行業只有汽車租賃公司一支獨秀。

當然不難從汽車牌照看出,對於台灣經濟悲觀的人越來越多,或許這租賃車的比率可以做為經濟發展的一種領先指標。對了!還要提醒的是,不要以為汽車租賃公司的未來一片光明燦爛,如果經濟極端的好,大家紛紛停止租約,汽車租賃公司可有苦頭吃了,如果經濟狀況極端惡劣,大家撐不下去,也會紛紛停止租約,汽車租賃公司也要倒大楣,所以對這些公司來說,如意算盤是,經濟不要太好,也不要太壞。

給11月4日生日的舊友的信

Jasimine,

如果我漫漶的記憶還沒有模糊到難以辨識,今天應該是妳的生日。祝福妳有豐盛的恩典。

我家門前有一排菩提樹,春夏時葉茂枝盛,到了秋天,每一陣風,每一場雨都帶去若干枝葉,於是秋天往外望時,毫不費力發現季節的賡續,我知道妳的生日差不多來臨了。 年初時我就告訴自己,希望能在今年生日時,送上我的祝福,謝謝妳,謝謝陪我度過生命中幽谷的人,謝謝曾經在我最徬徨無助時溫暖我的人。

於是當我終於從我多年寄居的蟹殼往外望時,如果還記得如何言語,如何祝福,我希望是與妳對話,祝福妳。希望因著遙遠時空捎來的祝福,妳有一整年的好心情,生日快樂!

2008年11月2日

柏林的鄉愁 Nostalgia@Berlin


想到柏林會想到什麼?柏林影展?柏林圍牆?

這次到柏林,不是影展的時節,圍牆也只剩下斷垣殘壁,原有的古老回憶,埋葬在許多鋼鐵與玻璃搭建的新建築下,也說不出完整的故事。

於是睽違十年後再度造訪柏林,只剩下鄉愁(Nostalgia),鄉愁的中文不如英文洗鍊完整,其實該說是希臘文,英文的鄉愁包含的對過去時間和空間的孺慕之情,包括對過去時代的懷想,像是Woody Allen的「那個時代」(Radio Days),也包括對故土的思索,就說是魏德聖的「海角七號」吧!

十年前到柏林,還是個不滿三十歲的小夥子,如今再度造訪,隱隱然有滄桑之感,雖然都是一個人,但是心中承載的思念已經不同。剩下的圍牆越來越少,所幸彩色繽紛的樹海仍在,整個城市的新建築就像德國著名的汽車一樣,都以鋼鐵和玻璃為基調,讓我懷念起當年此地更多一點的舊建築,這無非也是鄉愁。

於是重拾了許久都沒有的習慣,在柏林的街角,寫明信片給自己所愛的人,也寫明信片給自己。